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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雲麒盡現商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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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妖奴好大的膽子,竟敢沖撞帝妃的鳳駕,不想活了嗎——”

我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此時才看到坐在紅木椅上的九秋兒傲然的掃了我一眼,滿是不屑,中氣十足的沖我們嚷嚷的是她菡雨殿的掌宮雲流,在宴生城裏時出了名的仗勢欺人的主,許多宮娥都在她的手裏吃過暗虧,見著她基本上是能避則避的,聽她話裏的意思應該是阿呆出水的時候速度太快,我又突然勒緊了木頭的脖子,他估計一個不留神破水而出的時候忘了避開九秋兒所乘的游舫,如此才有了現在這個局面。

見我低頭思索也未請安認錯,雲流冷哼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賤婢。”

只聽一聲拍掌,我手腕立即痛了起來,像是被刀一點點的割開一般,我仔細一看,手腕處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根如頭發絲一樣細的銀線,看來破水而出的時候我和木頭就是被這根銀線給拉到了這艘游舫上的。

木頭跪了下去,急急開口道:“帝妃恕罪,我們是奉商皇之命前來月亮河采摘墨蓮子的,不小心擾了娘娘鳳駕,真真是死上一萬次都不夠贖罪的,可是商皇有命非逼得我們今日在火樹微亮時必須將墨蓮子送到,不如帝妃將我們送到徽宮,讓商皇狠狠地抽我們百八十鞭的給您消氣?”

人常說急中生智,這才木頭身上倒是體現的淋漓盡致的,可惜九秋兒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只聽九秋兒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就是些墨蓮子,本宮的菡雨殿裏多的是,稍後我命人給商皇送去就是,這鞭子就不勞商皇親自動手了,本帝妃代為執行,雲流——”

“奴婢在。”

“我聽說你最近抓了一只百年的穿山甲練了一條游龍鞭,今日正巧,就把這兩個妖奴賞給你練練鞭子好了。”

木頭一聽,已被嚇得臉色蒼白,他倒不是怕挨這幾鞭子,他皮糙肉厚跟在商皇身邊吃了不少護靈的好東西,挨她這幾十鞭子最多在床上躺過幾日便也沒什麽大事,可未霜是雪妖之體,在女妖裏面最是受不得痛的,更何況這還是用穿山甲煉制的鞭子,雪妖的膚質淺淡,輕輕一劃便能流血不止,要是被這鞭子打下去,估計不到四十鞭就能斷命,如果真的在這裏被活活打死了,商皇非得把自己剝皮抽筋不可。

其實我的臉色也沒比木頭好到哪裏去,只是我生來便是雪色肌膚,再是嚇白了臉,也在臉上不顯半分懼色,我看向九秋兒,面沈如水的說道:“我執掌墨宮之責,便是有錯,也只能由幽冥帝君發落,帝妃還未入主長生殿,便要行王後之權嗎?”

九秋兒眸間轉寒,陰柔的笑道:“未霜,你倒真的是過慣了太平日子天真德可笑,不過一個小小的掌宮,我今日便是將你活活的打死沈屍月亮河底,最多不過受帝君一句懲處有失公允之訓,更何況若帝君真能將那人迎回來,你……還不如此刻死在我手裏好些。”

“雲流,執鞭笞之刑。”

雲流眼中殺意已現,喚出游龍鞭手腕用盡全力朝我打來,我本能的想要避開,可那鞭子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一般,分毫不差的打在我的後背上,瞬間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疼,好像活生生的將骨頭打碎,只是一鞭我已大汗淋漓,兩只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指甲嵌入肉裏都渾然不覺,仿佛唯有死才可解脫。

木頭的臉已經慘白的駭人,他跪著爬到雲流是腳邊死死地抱住她,聲音有些沙啞的對九秋兒說道:“帝妃,你不能再打了,她是……她是……她是商皇正妃,只是還未受印冊封,可是帝君……帝君是知曉的啊,若她今日命斷於此,帝妃要如何同商皇交代,如何同帝君交代。”

雲流一楞,手裏的鞭子倒是停了下來,面色猶豫的看向九秋兒,九秋兒反倒是冷冷一笑,撚了風決將木頭從雲流的腿邊吹了開來,隨後將人定在了原地,“我若能如此輕易地被你糊弄過去,今日也不會將你二人的命玩弄於鼓掌之間了,我見你跟在商皇身邊也有三百多年了,好心放過你,你若再鬧,便陪著她一起上路吧。”

“雲流,你若再敢停鞭,我就砍了你的雙手。”

雲流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耽擱,再次將所有靈力註於手腕間,又是一鞭揮了過去,緊接著再次揮下,當雲流的嘴裏暢快的喊到“十”的時候,我只覺喉間腥甜一湧而出,身體已被抽打得沒有了知覺,恍惚中聽見木頭喊道:“主君——”

九秋兒斥道:“找死——”隨後吩咐道:“雲流,賞他一鞭。”

等了許久,鞭子似乎並沒有如期落下,微微睜了睜眼睛,巨大的光亮平鋪在整個游舫上,雲流不知被什麽嚇到,整個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然後猛地跪了下去,我感覺身後似乎來了很多人,可我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體突然被人輕輕的抱住,鼻間聞到熟悉的茶香味,看來這次木頭沒有騙人,商然真的來了。

他的聲音比我第一次闖入徽宮時還要冷上幾分,語調裏有著讓人窒息的麻醉感,好像很久以前我就聽到過,“打了幾鞭?”

沒有人回答他,就連九秋兒都莫名的向後退了幾步,見無人敢答話,木頭立即如實稟報道:“回主君,霜姑娘一共生受了雲流十鞭。”

商然劃破手腕,將流出的血送近我的嘴邊,輕語道:“乖乖喝下去,這東西比世間靈藥都要管用。”

我慢慢的吸允,他的血沒有半分的腥甜味,反倒如他身上才茶香一樣,似乎還有股清香的澀味,更像是飲茶一般,只聽他再次冷森開口,“二十八雲麒聽令——”

身後傳來重重地齊聲,“請主君發令——”

他伸手指向雲流,“二十八雲麒一人一刀,不能讓她死。”

宴生城裏有許多傳說,商然的二十八雲麒就是其中一個,二十八雲麒本是二十八只上古火麒麟所化,被商然收服後親自在幽冥鬼火崖馴化,一年只休眠一日,整整馴化了三百多年,只聽商然一人號令,平日在徽宮也僅有三名雲麒鎮守,出現最多的一次是百年前的祭月禮,當時商然喚出了十名雲麒,如今在九秋兒的游舫上,商然竟帶著二十八雲麒齊齊現身,難怪雲流嚇成那般模樣。

此刻,她聽到商人的號令,更是慘白著臉,哭著向九秋兒求救,可她的哭聲才剛剛響起,緊接著就是她極度痛苦的嘶喊聲,二十八雲麒本是一刀就能斃命的,如今要生受二十八刀,且因這商然的囑咐,不能讓她死了,所以每一刀都砍進骨頭裏卻又要精準的避開心口,她的叫聲實在是駭人,到第十刀的時候,我眉頭微微皺起,耳朵卻被商然捂住了,我將他的手從我耳朵邊掰開,“她抽我十鞭,你還她十刀夠了。”

他問:“解氣了?”

我點了點頭,他冷聲吩咐道:“第十刀……斃命——”

九秋兒似乎此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帝妃之威不能讓商皇給完全的壓過去,她不甘心的說道:“商皇,雲流乃是我菡雨殿的第一掌宮,你……越權了。”

商然擡頭望向她,目光陰怒,“我倒忘了,還有一個你……”

被他這麽一看,九秋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我……我……我是帝君親封的幽冥帝君,你……你不能動我。”

商然慢悠悠地說道:“若非蒼邪親手封的你,那二十八刀該是由你受的。”

九秋兒大著膽子繼續說道:“我執掌宴生城妖姬之權,她一個未受封的掌宮,我今日便是辦了她,也是合乎禮法的。”

商然輕撫過我的頭發,沈聲道:“她是徽宮主母,你不過一個妾侍的身份,何來辦她之權,我在幽冥從未遵過禮法,今日,我為你破一次例。”

音落,他喚木頭道:“你告訴她,她以妾侍之身傷了徽宮主母,該治何罪?”

木頭也是寒了心的,一聽商然給了他這麽好一個機會,立馬冷著臉肅聲說道:“是以下犯上之罪,徽宮在這宴生城本就是獨立存在的,所以法令與這宴生城自然也有所不同,徽宮法令皆是由主君親自頒布,其中以下犯上者,死,傷主母者,死,兩罪同犯者,往生臺上受雷火之刑,直至魂飛魄散方才了結。”

九秋兒搖著腦袋,不敢置信的說道:“不可能,她未受印冊封何來主母一說,更何況她一個下品的妖姬,怎麽能為徽宮主母,帝君不會同意的。”

商然看著她,一字一句冷冷說道:“徽宮主母信物,霜魂珠在她體內,受印冊封已無意義,我商然認定的人,便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誰傷她,就是與整個徽宮為敵,你認為蒼邪會為了一個女人與我反目嗎?”

九秋兒看向我,目光裏盡是滿滿地恨意,“你究竟有什麽好的,都這般低賤了,還能勾引人……”她話還未說完,商然便朝著她一個彈指,一朵雪花落在了她的心口,她只覺心口隱隱作痛起來,顫聲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商然道:“至今日起,她傷你傷,她痛你痛,她若死了,你必不得活。”

九秋兒駭然道:“你居然給我下同心訣,你……你……你……”最終她再也無法說出一字,因為她已不知還能說什麽了,同心訣向來只有修為已達至臻之境者才能幻化而出,而且同心訣一旦施下,唯一解法,只有一死。

那一日二十八雲麒齊現徽宮,火樹暗了又明,徽宮放出八條火龍盤旋於空,暗夜裏整個宴生城唯有最北面的徽宮亮如白晝,商然在床榻前守了我三日,飲下他的血身體的痛苦雖然已經減輕不少,但是全身卻是酸軟無力,疲憊到不行,我在他的懷裏睡得很踏實,甚至不知道我們是何時離開的游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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